2014年8月18日

遛鳥的本質

白頭翁

凌晨去公園,遇到幾個人提著用布罩起來的鳥籠,聚在一起掛起來,就去打太極,只留一個人看顧著牠們與樹群上的野鳥啁啾論壇——談論什麼呢?

我一時好奇也靠過去,請教主人籠子裡裝什麼鳥。他說有青笛仔(綠繡眼)、炮鳥(紅頭)、白頭翁。再問,為什麼要罩上籠布?

原來鳥怕生,怕牠們看到陌生人,驚惶失措亂撞鳥籠,撞傷了可要損失好幾千……好幾千元?難以置信!

「我們會比賽,看哪隻鳥唱得比較好聽。像青笛仔,報名費一隻一千元,你看來一千隻就一百萬了,贏的人賺不少……」

聊到最後,主人說到重點了:「也有鬥鳥比賽啦。像我那隻炮鳥已經連得七次冠軍咧……」我搞清楚了,原來南北征戰的目的,就是為了外圍的下注(類似賽鴿賭局)。這是遛鳥人的經營模式嗎?

臨走前,主人掀開籠布,讓紅頭鳥和白頭翁曬曬陽光、透透氣,但綠繡眼的籠布還是不敢掀開。

紅頭鳥

身為大自然賞鳥人的我看到此景,不禁內心悵然,突然想到十三世紀義大利有位聖者阿奎那(Thomas Aquinas,著有《神學大全》),某位貴族因景仰他想送他禮物,阿奎那便要他將市場上的籠中鳥買來,沒料到通通被阿奎那給放了。

「上帝創造鳥的本質(目的)是為了飛翔,把鳥關起來就是違反了本質。」弦外之音,就是違反了上帝造物本意。阿奎那的本質論,影響後世深遠。因為本質是很難說清楚的東西,又如何能談論呢?

延伸來想:我們人受造的本質(目的)是什麼?工作的本質又是什麼?

「無聊!」正當我開始鑽牛角尖時,突來一聲響雷,接著我聽到:「一隻雞永遠懷抱著飛行的夢想,那他就是鳥;一隻鳥若放棄了飛行,那他就是一隻雞。」喔,原來大偉兄在酸我。

我突然有所頓悟:人的本質是,夢想,也是工作的本質。